十二花神選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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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花神選拔
窈窈偏了下腦袋, 糯糯開口道：“是呀，怎麽了嘛？”
秦嶼安搖頭, “只是有些好奇罷，你塗藥了就好。”
窈窈笑瞇瞇的，突然想起了什麽，她道：“哎呀，你等等，我拿個東西給你看呀！”
說完，她踩著木屐噠噠跑回屋裏。
秦嶼安看了一眼她忙碌的小背影，身子靠在窗臺上，隨手折了片葉子叼住，吊兒郎當地追問她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窈窈轉過身來神秘一笑，雙手背在身後，“噔噔！”
長長的畫卷徐徐展開，露出一張美人畫像，花海繽紛，仙女一樣的人兒坐在秋千架上, 小臉紅撲撲的, 雙眸沁了水般瑩潤晶亮, 一瓣花瓣落到她臉頰上，她驚訝地張開小嘴，似乎下一瞬就會伸手去摘。
簡直栩栩如生，靈動得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。
秦嶼安怔住, 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窈窈。
窈窈沖他的俏皮地眨眨眼，“像嗎？”
她笑嘻嘻的, 比畫中人更加靈動可愛，秦嶼安點點頭, “簡直一模一樣，很漂亮。”
“只是——”他擡眸看了一眼被誇得眉開眼笑的小姑娘，“你怎麽突然給我看這個？”
窈窈小心地將畫卷收好，理所當然道：“我們不是朋友嗎？我想把我的快樂分享給你呀！”
秦嶼安聽得一楞，忍不住道：“那我們會一直是朋友嗎？”
窈窈奇怪地看著他，“你難道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嗎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！”秦嶼安擺擺手，“我是說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嗎？”
說這句話時，他的手不自覺捏緊，平日裏慵懶的桃花眼此時微微瞪大，露出期待的目光，完全沒有了往日那副傲嬌的模樣。
而且窈窈發現他眼尾是下垂的，陽光下，琥珀色的眼睛顯得特別漂亮無辜，好像貓貓。
讓人想伸手揪揪他的貓胡子，看他會不會炸毛。
窈窈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，飛快地伸手擼了擼他腦袋，得手後就飛快逃離窗臺，沖被摸了腦袋呆住的秦嶼安狡黠一笑。
“我有個弟弟叫安安，為了區分，我就叫你秦小安趴！”
她沖他吐了吐舌，“秦小安，只要你想，我們就一直會是朋友呀！”
她笑得眉眼彎彎的，動作俏皮可愛。
秦嶼安不自覺地紅了耳廓，甚至感覺方才被摸過的頭發都在冒煙，他咳了咳嗓子，鎮定道：“那去……那就這麽說定了！”
瞧著窈窈還在擺弄著她那副畫像，他腦海裏靈光一閃，不由得脫口而出道：“你這是要參加花神祭嗎？”
窈窈剛將畫像放好，聞言轉身走向窗臺，雙手撐著下巴道：“是呀是呀！”
她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感覺好好玩。”
好玩？他從來沒聽有人說過花神祭好玩，大多數人還是沖著揚名的機會去的。
從前秦嶼安對花神祭不屑一顧，但此時卻有了興趣。
他興沖沖道：“可要我給你拉票？”
誒？
窈窈不解，“可以拉票的嗎？”
“怎麽不可以？這人啊，多的是手段！”秦嶼安不以為意，他拍了拍胸口，意氣沖天，“就這麽說定了，我給你拉票，你肯定能當上十二花神！”
窈窈將信將疑，“那謝謝你啦，秦小安！”
嘖，什麽秦小安？
秦嶼安有些別扭，俊臉紅紅的，“我要走了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！”
窈窈沖他揮手，笑瞇瞇的，“秦小安，下次見！”
見她這般，秦嶼安忍不住學她方才那樣，踮腳拍了拍她腦袋，然後就急著想溜，不妨卻帶下了一朵珍珠頭花。
興許是做賊心虛，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裏的珍珠頭花，逃似的離開這裏，離去前還甕聲甕氣道：“江小窈，這下扯平了！”
遠遠地還能聽到小姑娘氣呼呼的聲音，“啊啊啊我才不是江小窈！秦小安，你給我等著！”
棲霞書院和國子監學院相鄰，中間只隔到了一道圍墻，圍墻很高，但這卻一點也難不倒秦嶼安。
他觀察了一下周圍，見沒人後，才鉆進一旁的樹叢裏，一道人影突然出現。
“小殿下，您回來了？”
秦嶼安點點頭，道：“走吧，方三，我們回去！”
“好嘞！”
被稱為方三的少年跟在他身後一同穿過小門，回到國子監學院。
方三將木門鎖好，又屁顛屁顛追上秦嶼安步伐，腆著臉道：“小殿下，我們什麽時候去鬥獸場啊？”
方三胸無大志，整日裏想的不是吃的就是玩的。
最近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去鬥獸場，聽說最近來了一只猛虎，勾得他心癢癢，只可惜，沒有小殿下帶著，他自己一個人不敢偷跑出去。
若是被他爹知道了，肯定要打斷他的腿。
但若是小殿下也在，那情況就不一樣了。
他搓搓手，諂媚道：“殿下……”
秦嶼安瞥了他一眼，嫌棄地推開懟到面前的大餅臉道：“去去去！”
方三驚喜道：“現在就去啊？”
秦嶼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，冷冷吐出三個字：“一邊去！”
方三登時垮下了臉。
秦嶼安不搭理他，哼著小曲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。
他邊走邊拋起手裏那朵珍珠頭花，遠遠看去，就像一顆亮閃閃的星星。
江伯麒被刺了一下，忍不住擡手擋了擋。
秦嶼安看到他長身玉立的身影便是一頓，然後做賊心虛般把那朵珍珠頭花給塞進腰間荷包裏，順手拍拍，見沒什麽異樣後才放下心來。
他向江伯麒走去，“大哥！”
江伯麒聽到他這樣喊自己，額角頓時一跳。
他斂眉，“小殿下還是直呼我名字罷！”
嘖，江小窈挺上道的，就是她這兄長的性子——
秦嶼安走過來一把抱住他肩膀，好哥倆地拍了拍他胸口，“我跟江小窈是朋友，她大哥不也是我大哥？”
江伯麒卻聽得眉頭皺起，江小窈是他能喊的嗎？
還有聽他語氣，仿佛兩人很熟撚一般……
不對！
他豁然轉頭看向秦嶼安，“難不成方才小殿下去見了窈窈？”
他緊緊地盯著秦嶼安，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。
秦嶼安知道江伯麒在顧忌著什麽，所以一開始他就將自己去棲霞書院的事瞞了下來。
但現在不一樣了，畢竟江小窈可是親口承諾過她跟他永遠都會是朋友！
他笑瞇瞇的，桃花眼彎起，像極了狡猾的狐貍。
“我去見朋友，這不是平常事嗎？”
聽他這麽幹脆利落地承認了，江伯麒心下一沈，“小殿下，您……”
“停停停！”秦嶼安打斷他的話，“我知道你要說什麽，別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了，我又不會害江小窈！”
他嘟嘟囔囔的，“再說了，多個人罩著江小窈不好嗎？”
他抱拳，一臉傲嬌道：“有小爺我在，江小窈保管能在皇城中橫著走！”
江伯麒：……
窈窈是個姑娘家，何須在皇城中橫著走？
他表情一言難盡，“殿下……”
秦嶼安才不想聽他念叨，連忙打斷他的話，“你可想知道關於江小窈的消息？”
江伯麒把未盡的話語吞下去，默了默道：“什麽消息？”
秦嶼安一臉計劃得逞的模樣，一副哥倆好的抱住江伯麒的肩膀帶著他往前走。
“你可知道花神祭？”
花神祭的消息不僅在棲霞書院掀起了波瀾，國子監學院對此事也是十分關註的，畢竟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。
這幾天國子監學院裏便有不少學子在議論，江伯麒想不知道都難。
如今秦嶼安又提起花神祭，難道窈窈也參加了？
果然，江伯麒見秦嶼安很利索地點點頭，“江小窈要參加今年的花神祭。”
小姑娘愛玩，且參加花神祭也沒什麽壞處，江伯麒並不反對，只是聽說這次花神祭競爭格外激烈，窈窈這丫頭恐怕要失望。
雖然在他心中，窈窈就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小姑娘，但旁人可不會這樣想，況且窈窈在皇城沒有根基，被選上的幾率極低。
他這樣想著，不妨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。
“大哥你放心吧，我會讓江小窈當上十二花神的！”
江伯麒臉皮抽搐了一下，躲開他的“無情鐵爪”，聲音淡淡的，“哦？難不成殿下要利用你的特權幫窈窈作弊？”
秦嶼安一臉鄙夷地看著他，“作弊？小爺我才不屑做這樣的事！”
他擡著下巴，傲然道：“方三——”
狗腿子方三遠遠地落在兩人身後，見他們絲毫不顧及勾肩搭背的，眼神還頗為幽怨。
但此時聽到小殿下在叫他，他又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，“殿下，殿下，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嗎？”
秦嶼安點了點下巴，“你，隨小爺我一起去給江小窈拉票。”
方三眼睛一亮，諂媚道：“好好好，有小殿下在，誰都得給我們小殿下面子！”
江伯麒聽得眼皮一跳，這哪像是為窈窈拉票啊，兩人分明是想攪個天翻地覆啊！
他想攔下兩人，卻是被不知從哪躥出來的周四給拖著回號舍了。
方三狡猾，那周四就是個憨憨，他對江伯麒道：“江兄，學院裏沒人敢惹小殿下，你放心吧，小殿下肯定會給你妹妹拉好票的，你讓你妹妹等著好消息便是！”
江伯麒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，憋屈極了。
但事情發展至今，已無力改變。
罷了，順其自然吧！
在秦嶼安在國子監學院大力為窈窈拉票的同時，郊外一座守備森嚴的軍營裏，有兩人正在擂臺上切磋，底下時不時響起叫好聲。
兩人都沒拿武器，都是赤手空拳地在打，你來我往，拳拳到肉，極為彪悍，但最終還是身板看起來有些瘦削還是少年模樣的人喊停了，“雷兄，我認輸！”
他撐著膝蓋，重重喘氣，“但我不服，下次我們再來！”
“好小子！”長得好像一堵墻身材高大威武雄壯的男人朗笑，聲音猶如雷鳴，“我雷塔等著你！”
一般人看到他這身形都忍不住發怵，更別說同他打擂臺了。
雷塔欣賞地看著還在喘氣的少年，走過來拍拍他肩膀，“江弟，你已經很厲害了，估計再過不久就能打敗我了！”
他頗為感慨，真是前浪推後浪，這江伯麟只是剛進來十餘天，從剛開始一招敗之，到現在已經能你來我往交手幾十招了。
這進步真是令人駭然，且江伯麟的身份還不一般。
那日邵左營長領著人進來，幾乎大半人都看見了，都對江伯麟頗為忌憚，紛紛猜測他的身份。
包括雷塔，只是隨著時間流逝，他發現江伯麒身上一點傲氣也沒有，就算他同邵左營長關系不一般，但從不會仗著這層關系囂張跋扈，更不會喊苦喊累。
一次訓練，兩人搭上了話，漸漸地就熟撚了起來，如今更是稱兄道弟。
江伯麟直起身來，沖他憨憨一笑，“那就借雷兄吉言了！”
兩人一同走下擂臺，慢慢往號舍走去，剛回到號舍，便有人道：“雷大，有你的信。”
雷塔聞言，一張長得有些兇神惡煞的臉頓時笑開，顯得有些傻氣，“肯定是我妹妹寫給我的。”
聽到這話，江伯麟就郁悶了，他來巡撫營已經好些天了，到現在一封信都沒有收到！
他一臉艷羨地看著雷塔跑過去拆信封。
妹妹，其實他也有妹妹啊！
他一點也不羨慕，真的……假的！
在他快要冒酸水的時候，正在看信的雷塔突然開口道：“今年我妹妹要參加花神祭，拜托你們給我妹妹投票啊！”
“咱什麽關系？都是兄弟。”同窗笑了笑道：“你妹妹就是我們妹妹，我們肯定會給我們妹妹投票！”
說著他推了推江伯麟，“江弟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江伯麟沒直接回答，反而不解道：“花神祭是什麽？”
“你不知道花神祭？”同窗很是訝異。
雷塔知道江伯麟剛來皇城不久，便為江伯麟解釋了一番。
江伯麟聽得若有所思，“所有棲霞書院的學子都可以報名這個花神祭？”
雷塔點頭，“當然，誰都可以。”
江伯麟敲了敲手，隨即一臉歉意地對他道：“那我沒辦法投你妹妹了。”
同窗聽了，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，“餵，江弟，你這樣不夠義氣啊！”
江伯麟擺擺手，解釋道：“不是的，我妹妹也是棲霞書院的學子，她肯定也參加了今年的花神祭！”
雷塔沒想到這茬，登時恍然大悟，“差點忘了你妹妹也是棲霞書院的學子，只是你怎麽知道她一定會參加？”
江伯麟咧嘴一笑，“我妹妹什麽性子，我能不知道嗎？”
只是那幾日都輪不到他休沐，好在巡撫衛會到城門巡邏，他拜托了雷塔，把他的名字添到巡邏名單上去。
等這天一早，江伯麟就同雷塔等人往城門巡邏。
此時城門已經張貼好了畫像，畫像前都坐著一名女侍衛，身前是一個木箱，投票專用的竹片便是投進這裏。
百姓先是到城門口處領取十二塊竹片，接著便可以慢慢游覽畫像，若有心儀的畫像便可往前面的木箱投下竹片。
沿途還會有小販擺攤，兜賣各式各樣的吃食或是小玩意。
就連小孩都喜歡在其中竄來竄去，好不熱鬧。
在投票期間，還會有各個府邸的侍衛跑來，守在自家小姐的木箱前，等到了晚上就回府裏報喜。
不過不到投票結束，棲霞書院是不會公布票數的，所以也有人不屑這樣去做。
江府是沒有派人去蹲守的，不過窈窈等人打算親自去看看。
其實不僅是她們，很多學子都會親自來城門看看的，當然不是那種大張旗鼓的來，而是偽裝前來。
譬如窈窈今日就帶了一頂墜著珍珠流蘇的帷帽，走在陽光下，閃閃發亮，漂亮極了。
她提著裙擺，身影靈動嬌俏，轉身沖江伯麒道：“大哥，窈窈今日好看嗎？”
國子監學院同棲霞書院一樣休沐三日，所以江伯麒也得以回家。
昨晚他便回來了，原本打算同窈窈提一提秦嶼安的，後來想了想，還是沒提。
說好的順其自然，那便順其自然。
他倒要看看秦嶼安能憋多久！
江伯麒微笑，走上前揉了揉從珍珠流蘇裏露出的那張粉嘟嘟的小臉。
“好看，窈窈在大哥心目中就是最好看的小姑娘。”
窈窈笑得眉眼彎彎的，就在她開口之際，遠處走來江沅沅的身影。
她氣勢洶洶的，“大哥，那我呢？”
窈窈當即躲到江伯麒身後去，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笑呵呵地看著江沅沅發難。
有兩個妹妹，自然得一碗水端平。
江伯麒冷靜地揉了揉江沅沅腦袋，“沅沅在大哥心目中是最漂亮的小姑娘。”
一個最好看，一個最漂亮，兩個妹妹一左一右笑嘻嘻地抱住江伯麒胳膊。
三人坐馬車出去，屆時會在金玉樓那裏同陸清歌等人匯合。
只是今日人流頗多，一路走走停停，等到金玉樓時，已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。
窈窈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走上天字包間，江伯麒不是第一次來，剛到皇城那會便來金玉樓訂了一個席面，金玉樓的店小二態度很不錯，只是遠沒有今日這般畢恭畢敬。
他擰了擰眉，再看看這天字包間的裝潢，秦先生到底是什麽身份？
窈窈已經熟門熟路地跑去臨江窗臺了，她看著下面人流如織，不由得哇哇喊：“好多人啊！”
遠處城門更是熱鬧，擠滿了人群。
江沅沅跑過來，兩姐妹津津有味地看著下面熱鬧的景象。
店小二端上來一些茶點，江伯麒不經意看了一眼，詢問道：“這是貴酒樓贈送的？還有包下這天字包間要多少銀子？”
店小二連忙搖頭，“不要銀子，江小姐能來金玉樓，已是逢畢生輝了！”
他小心翼翼放下精致的茶點，又道：“這是江小姐喜愛的茶點，不知公子口味如何？”
江伯麒擺擺手，“我便不必了。”
“那公子有事便喚小的。”店小二退了出去，還貼心地闔上門。
而江伯麒則是坐了下來，撚了一塊梅花糕吃。
同家中娘親做的梅花糕不同，這金玉樓的要更香一些，但都是極為好吃的。
秦先生對窈窈這份心意當真沒得說。
他沖還站在窗臺的兩個小姑娘道：“窈窈、沅沅，過來吃糕點。”
“來啦來啦！”
三兄妹邊用著茶點邊等著陸清歌等人到來。
只是一刻鐘過去了，卻還沒見人影。
窈窈和沅沅憋不住，又跑到窗臺前吹風。
江伯麒安慰她們，“如今街上這麽多人，且等等罷！”
窈窈托著腮點頭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下方，看著下面熱鬧的景象，她有點坐不住，動來動去的。
恰好江沅沅也是，兩姐妹仿佛心有靈犀般對視了一眼，然後手牽手來到江伯麒面前，異口同聲道：“大哥，我們下去玩玩，好不好呀？”
對上兩個妹妹亮晶晶的小眼神，江伯麒心下一軟，“好，我陪……”
“不用！”窈窈連連搖頭，好像搖潑浪鼓一樣。
江沅沅道：“大哥，你留下啊，等清歌她們來了，幫忙招待一下！”
窈窈立即點頭，像小雞啄米那樣，這搖頭又點頭的，也不怕自己頭暈。
“對呀對呀，大哥你別擔心我們，有追雪呢！”
追雪的能耐，江伯麒是知道的，況且也不止追雪呢，江沅沅也領了個丫鬟來。
罷了，小姑娘去玩，他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。
但他還是叮囑道：“把帷帽戴好，一定不要亂跑，若是遇到危險就喊人！”
這幾日皇城尤為熱鬧，有衙役一直巡邏的，且還有巡撫衛。
他也不必太過草木皆兵，叮囑了一番便讓兩個小姑娘下去了。
窈窈和沅沅兩人手牽手來到熱鬧的街上，身後是追雪和丫鬟。
窈窈晃了晃江沅沅的手，脆生生道：“沅姐姐，我們去城門那裏看看，可好？”
沅沅為難地看了看遠處擁擠的人群，“等人不多了，我們再過去吧！”
她看了一眼四周，“我們先到處走走。”
好趴，窈窈乖乖地跟上去，就在這時，遠處傳來吆喝聲：“賣糖葫蘆了，賣糖葫蘆了！”
窈窈眼睛一亮，拉著江沅沅的手搖了搖，可憐巴巴道：“沅姐姐……”
賣糖葫蘆的小販應當是在城門口，遠遠看去，那兒擠了一堆小孩。
江沅沅叮囑窈窈道：“你一定要牽住我的手啊！”
窈窈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糖葫蘆，聞言糯糯道：“知道啦知道啦！”
她拉著江沅沅往城門口跑去，“沅姐姐，我們快去啦！”
這麽多小孩，怕是不夠分！
小孩子鬧轟轟的，纏著大人要了兩枚銅板便跑過來買糖葫蘆。
“爺爺、爺爺，我要一根糖葫蘆！”
在一疊聲奶聲奶氣的爺爺中，突然插進來一道軟軟糯糯的少女聲，“爺爺，我要兩根糖葫蘆！”
居然要兩根，一群蘿蔔頭倒抽一口涼氣，轉頭看向面前的大姐姐。
窈窈撩開帷帽，沖她們做了個鬼臉，“怎麽啦？看我做什麽？”
此時街道一旁，正有一道高大身影背對著她們，聽得小姑娘軟糯的聲音便轉過身來，恰好將嬌俏少女狡黠靈動的一幕盡收眼底。
窈窈接過兩串糖葫蘆，開開心心地就想遞給一旁的江沅沅。
不妨這一群蘿蔔頭突然躁動起來，“爺爺，我也要兩串！”
小孩最是容易攀比，此時又有不少小孩開口道：“我也要我也要！”
頓時鬧成了一鍋粥，窈窈和沅沅被擠來擠去，突然一個小孩沖過來撞了窈窈一下。
窈窈不察，就要往一旁地上栽去，“哎呀！”
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，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，而且她似乎被人給抱住了。
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睛，便對上了一張俊美溫柔的笑臉。
“小姑娘，又見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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窈窈偏了下腦袋, 糯糯開口道：“是呀，怎麽了嘛？”
秦嶼安搖頭, “只是有些好奇罷，你塗藥了就好。”
窈窈笑瞇瞇的，突然想起了什麽，她道：“哎呀，你等等，我拿個東西給你看呀！”
說完，她踩著木屐噠噠跑回屋裏。
秦嶼安看了一眼她忙碌的小背影，身子靠在窗臺上，隨手折了片葉子叼住，吊兒郎當地追問她：“什麽東西？”
窈窈轉過身來神秘一笑，雙手背在身後，“噔噔！”
長長的畫卷徐徐展開，露出一張美人畫像，花海繽紛，仙女一樣的人兒坐在秋千架上, 小臉紅撲撲的, 雙眸沁了水般瑩潤晶亮, 一瓣花瓣落到她臉頰上，她驚訝地張開小嘴，似乎下一瞬就會伸手去摘。
簡直栩栩如生，靈動得仿佛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。
秦嶼安怔住, 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窈窈。
窈窈沖他的俏皮地眨眨眼，“像嗎？”
她笑嘻嘻的, 比畫中人更加靈動可愛，秦嶼安點點頭, “簡直一模一樣，很漂亮。”
“只是——”他擡眸看了一眼被誇得眉開眼笑的小姑娘，“你怎麽突然給我看這個？”
窈窈小心地將畫卷收好，理所當然道：“我們不是朋友嗎？我想把我的快樂分享給你呀！”
秦嶼安聽得一楞，忍不住道：“那我們會一直是朋友嗎？”
窈窈奇怪地看著他，“你難道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嗎？”
“不……不是！”秦嶼安擺擺手，“我是說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嗎？”
說這句話時，他的手不自覺捏緊，平日裏慵懶的桃花眼此時微微瞪大，露出期待的目光，完全沒有了往日那副傲嬌的模樣。
而且窈窈發現他眼尾是下垂的，陽光下，琥珀色的眼睛顯得特別漂亮無辜，好像貓貓。
讓人想伸手揪揪他的貓胡子，看他會不會炸毛。
窈窈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，飛快地伸手擼了擼他腦袋，得手後就飛快逃離窗臺，沖被摸了腦袋呆住的秦嶼安狡黠一笑。
“我有個弟弟叫安安，為了區分，我就叫你秦小安趴！”
她沖他吐了吐舌，“秦小安，只要你想，我們就一直會是朋友呀！”
她笑得眉眼彎彎的，動作俏皮可愛。
秦嶼安不自覺地紅了耳廓，甚至感覺方才被摸過的頭發都在冒煙，他咳了咳嗓子，鎮定道：“那去……那就這麽說定了！”
瞧著窈窈還在擺弄著她那副畫像，他腦海裏靈光一閃，不由得脫口而出道：“你這是要參加花神祭嗎？”
窈窈剛將畫像放好，聞言轉身走向窗臺，雙手撐著下巴道：“是呀是呀！”
她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感覺好好玩。”
好玩？他從來沒聽有人說過花神祭好玩，大多數人還是沖著揚名的機會去的。
從前秦嶼安對花神祭不屑一顧，但此時卻有了興趣。
他興沖沖道：“可要我給你拉票？”
誒？
窈窈不解，“可以拉票的嗎？”
“怎麽不可以？這人啊，多的是手段！”秦嶼安不以為意，他拍了拍胸口，意氣沖天，“就這麽說定了，我給你拉票，你肯定能當上十二花神！”
窈窈將信將疑，“那謝謝你啦，秦小安！”
嘖，什麽秦小安？
秦嶼安有些別扭，俊臉紅紅的，“我要走了，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！”
窈窈沖他揮手，笑瞇瞇的，“秦小安，下次見！”
見她這般，秦嶼安忍不住學她方才那樣，踮腳拍了拍她腦袋，然後就急著想溜，不妨卻帶下了一朵珍珠頭花。
興許是做賊心虛，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手心裏的珍珠頭花，逃似的離開這裏，離去前還甕聲甕氣道：“江小窈，這下扯平了！”
遠遠地還能聽到小姑娘氣呼呼的聲音，“啊啊啊我才不是江小窈！秦小安，你給我等著！”
棲霞書院和國子監學院相鄰，中間只隔到了一道圍墻，圍墻很高，但這卻一點也難不倒秦嶼安。
他觀察了一下周圍，見沒人後，才鉆進一旁的樹叢裏，一道人影突然出現。
“小殿下，您回來了？”
秦嶼安點點頭，道：“走吧，方三，我們回去！”
“好嘞！”
被稱為方三的少年跟在他身後一同穿過小門，回到國子監學院。
方三將木門鎖好，又屁顛屁顛追上秦嶼安步伐，腆著臉道：“小殿下，我們什麽時候去鬥獸場啊？”
方三胸無大志，整日裏想的不是吃的就是玩的。
最近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去鬥獸場，聽說最近來了一只猛虎，勾得他心癢癢，只可惜，沒有小殿下帶著，他自己一個人不敢偷跑出去。
若是被他爹知道了，肯定要打斷他的腿。
但若是小殿下也在，那情況就不一樣了。
他搓搓手，諂媚道：“殿下……”
秦嶼安瞥了他一眼，嫌棄地推開懟到面前的大餅臉道：“去去去！”
方三驚喜道：“現在就去啊？”
秦嶼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，冷冷吐出三個字：“一邊去！”
方三登時垮下了臉。
秦嶼安不搭理他，哼著小曲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。
他邊走邊拋起手裏那朵珍珠頭花，遠遠看去，就像一顆亮閃閃的星星。
江伯麒被刺了一下，忍不住擡手擋了擋。
秦嶼安看到他長身玉立的身影便是一頓，然後做賊心虛般把那朵珍珠頭花給塞進腰間荷包裏，順手拍拍，見沒什麽異樣後才放下心來。
他向江伯麒走去，“大哥！”
江伯麒聽到他這樣喊自己，額角頓時一跳。
他斂眉，“小殿下還是直呼我名字罷！”
嘖，江小窈挺上道的，就是她這兄長的性子——
秦嶼安走過來一把抱住他肩膀，好哥倆地拍了拍他胸口，“我跟江小窈是朋友，她大哥不也是我大哥？”
江伯麒卻聽得眉頭皺起，江小窈是他能喊的嗎？
還有聽他語氣，仿佛兩人很熟撚一般……
不對！
他豁然轉頭看向秦嶼安，“難不成方才小殿下去見了窈窈？”
他緊緊地盯著秦嶼安，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。
秦嶼安知道江伯麒在顧忌著什麽，所以一開始他就將自己去棲霞書院的事瞞了下來。
但現在不一樣了，畢竟江小窈可是親口承諾過她跟他永遠都會是朋友！
他笑瞇瞇的，桃花眼彎起，像極了狡猾的狐貍。
“我去見朋友，這不是平常事嗎？”
聽他這麽幹脆利落地承認了，江伯麒心下一沈，“小殿下，您……”
“停停停！”秦嶼安打斷他的話，“我知道你要說什麽，別把我當成洪水猛獸了，我又不會害江小窈！”
他嘟嘟囔囔的，“再說了，多個人罩著江小窈不好嗎？”
他抱拳，一臉傲嬌道：“有小爺我在，江小窈保管能在皇城中橫著走！”
江伯麒：……
窈窈是個姑娘家，何須在皇城中橫著走？
他表情一言難盡，“殿下……”
秦嶼安才不想聽他念叨，連忙打斷他的話，“你可想知道關於江小窈的消息？”
江伯麒把未盡的話語吞下去，默了默道：“什麽消息？”
秦嶼安一臉計劃得逞的模樣，一副哥倆好的抱住江伯麒的肩膀帶著他往前走。
“你可知道花神祭？”
花神祭的消息不僅在棲霞書院掀起了波瀾，國子監學院對此事也是十分關註的，畢竟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。
這幾天國子監學院裏便有不少學子在議論，江伯麒想不知道都難。
如今秦嶼安又提起花神祭，難道窈窈也參加了？
果然，江伯麒見秦嶼安很利索地點點頭，“江小窈要參加今年的花神祭。”
小姑娘愛玩，且參加花神祭也沒什麽壞處，江伯麒並不反對，只是聽說這次花神祭競爭格外激烈，窈窈這丫頭恐怕要失望。
雖然在他心中，窈窈就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小姑娘，但旁人可不會這樣想，況且窈窈在皇城沒有根基，被選上的幾率極低。
他這樣想著，不妨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。
“大哥你放心吧，我會讓江小窈當上十二花神的！”
江伯麒臉皮抽搐了一下，躲開他的“無情鐵爪”，聲音淡淡的，“哦？難不成殿下要利用你的特權幫窈窈作弊？”
秦嶼安一臉鄙夷地看著他，“作弊？小爺我才不屑做這樣的事！”
他擡著下巴，傲然道：“方三——”
狗腿子方三遠遠地落在兩人身後，見他們絲毫不顧及勾肩搭背的，眼神還頗為幽怨。
但此時聽到小殿下在叫他，他又屁顛屁顛地跑上前來，“殿下，殿下，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嗎？”
秦嶼安點了點下巴，“你，隨小爺我一起去給江小窈拉票。”
方三眼睛一亮，諂媚道：“好好好，有小殿下在，誰都得給我們小殿下面子！”
江伯麒聽得眼皮一跳，這哪像是為窈窈拉票啊，兩人分明是想攪個天翻地覆啊！
他想攔下兩人，卻是被不知從哪躥出來的周四給拖著回號舍了。
方三狡猾，那周四就是個憨憨，他對江伯麒道：“江兄，學院裏沒人敢惹小殿下，你放心吧，小殿下肯定會給你妹妹拉好票的，你讓你妹妹等著好消息便是！”
江伯麒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，憋屈極了。
但事情發展至今，已無力改變。
罷了，順其自然吧！
在秦嶼安在國子監學院大力為窈窈拉票的同時，郊外一座守備森嚴的軍營裏，有兩人正在擂臺上切磋，底下時不時響起叫好聲。
兩人都沒拿武器，都是赤手空拳地在打，你來我往，拳拳到肉，極為彪悍，但最終還是身板看起來有些瘦削還是少年模樣的人喊停了，“雷兄，我認輸！”
他撐著膝蓋，重重喘氣，“但我不服，下次我們再來！”
“好小子！”長得好像一堵墻身材高大威武雄壯的男人朗笑，聲音猶如雷鳴，“我雷塔等著你！”
一般人看到他這身形都忍不住發怵，更別說同他打擂臺了。
雷塔欣賞地看著還在喘氣的少年，走過來拍拍他肩膀，“江弟，你已經很厲害了，估計再過不久就能打敗我了！”
他頗為感慨，真是前浪推後浪，這江伯麟只是剛進來十餘天，從剛開始一招敗之，到現在已經能你來我往交手幾十招了。
這進步真是令人駭然，且江伯麟的身份還不一般。
那日邵左營長領著人進來，幾乎大半人都看見了，都對江伯麟頗為忌憚，紛紛猜測他的身份。
包括雷塔，只是隨著時間流逝，他發現江伯麒身上一點傲氣也沒有，就算他同邵左營長關系不一般，但從不會仗著這層關系囂張跋扈，更不會喊苦喊累。
一次訓練，兩人搭上了話，漸漸地就熟撚了起來，如今更是稱兄道弟。
江伯麟直起身來，沖他憨憨一笑，“那就借雷兄吉言了！”
兩人一同走下擂臺，慢慢往號舍走去，剛回到號舍，便有人道：“雷大，有你的信。”
雷塔聞言，一張長得有些兇神惡煞的臉頓時笑開，顯得有些傻氣，“肯定是我妹妹寫給我的。”
聽到這話，江伯麟就郁悶了，他來巡撫營已經好些天了，到現在一封信都沒有收到！
他一臉艷羨地看著雷塔跑過去拆信封。
妹妹，其實他也有妹妹啊！
他一點也不羨慕，真的……假的！
在他快要冒酸水的時候，正在看信的雷塔突然開口道：“今年我妹妹要參加花神祭，拜托你們給我妹妹投票啊！”
“咱什麽關系？都是兄弟。”同窗笑了笑道：“你妹妹就是我們妹妹，我們肯定會給我們妹妹投票！”
說著他推了推江伯麟，“江弟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江伯麟沒直接回答，反而不解道：“花神祭是什麽？”
“你不知道花神祭？”同窗很是訝異。
雷塔知道江伯麟剛來皇城不久，便為江伯麟解釋了一番。
江伯麟聽得若有所思，“所有棲霞書院的學子都可以報名這個花神祭？”
雷塔點頭，“當然，誰都可以。”
江伯麟敲了敲手，隨即一臉歉意地對他道：“那我沒辦法投你妹妹了。”
同窗聽了，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，“餵，江弟，你這樣不夠義氣啊！”
江伯麟擺擺手，解釋道：“不是的，我妹妹也是棲霞書院的學子，她肯定也參加了今年的花神祭！”
雷塔沒想到這茬，登時恍然大悟，“差點忘了你妹妹也是棲霞書院的學子，只是你怎麽知道她一定會參加？”
江伯麟咧嘴一笑，“我妹妹什麽性子，我能不知道嗎？”
只是那幾日都輪不到他休沐，好在巡撫衛會到城門巡邏，他拜托了雷塔，把他的名字添到巡邏名單上去。
等這天一早，江伯麟就同雷塔等人往城門巡邏。
此時城門已經張貼好了畫像，畫像前都坐著一名女侍衛，身前是一個木箱，投票專用的竹片便是投進這裏。
百姓先是到城門口處領取十二塊竹片，接著便可以慢慢游覽畫像，若有心儀的畫像便可往前面的木箱投下竹片。
沿途還會有小販擺攤，兜賣各式各樣的吃食或是小玩意。
就連小孩都喜歡在其中竄來竄去，好不熱鬧。
在投票期間，還會有各個府邸的侍衛跑來，守在自家小姐的木箱前，等到了晚上就回府裏報喜。
不過不到投票結束，棲霞書院是不會公布票數的，所以也有人不屑這樣去做。
江府是沒有派人去蹲守的，不過窈窈等人打算親自去看看。
其實不僅是她們，很多學子都會親自來城門看看的，當然不是那種大張旗鼓的來，而是偽裝前來。
譬如窈窈今日就帶了一頂墜著珍珠流蘇的帷帽，走在陽光下，閃閃發亮，漂亮極了。
她提著裙擺，身影靈動嬌俏，轉身沖江伯麒道：“大哥，窈窈今日好看嗎？”
國子監學院同棲霞書院一樣休沐三日，所以江伯麒也得以回家。
昨晚他便回來了，原本打算同窈窈提一提秦嶼安的，後來想了想，還是沒提。
說好的順其自然，那便順其自然。
他倒要看看秦嶼安能憋多久！
江伯麒微笑，走上前揉了揉從珍珠流蘇裏露出的那張粉嘟嘟的小臉。
“好看，窈窈在大哥心目中就是最好看的小姑娘。”
窈窈笑得眉眼彎彎的，就在她開口之際，遠處走來江沅沅的身影。
她氣勢洶洶的，“大哥，那我呢？”
窈窈當即躲到江伯麒身後去，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笑呵呵地看著江沅沅發難。
有兩個妹妹，自然得一碗水端平。
江伯麒冷靜地揉了揉江沅沅腦袋，“沅沅在大哥心目中是最漂亮的小姑娘。”
一個最好看，一個最漂亮，兩個妹妹一左一右笑嘻嘻地抱住江伯麒胳膊。
三人坐馬車出去，屆時會在金玉樓那裏同陸清歌等人匯合。
只是今日人流頗多，一路走走停停，等到金玉樓時，已是大半個時辰之後了。
窈窈等人在店小二的帶領下走上天字包間，江伯麒不是第一次來，剛到皇城那會便來金玉樓訂了一個席面，金玉樓的店小二態度很不錯，只是遠沒有今日這般畢恭畢敬。
他擰了擰眉，再看看這天字包間的裝潢，秦先生到底是什麽身份？
窈窈已經熟門熟路地跑去臨江窗臺了，她看著下面人流如織，不由得哇哇喊：“好多人啊！”
遠處城門更是熱鬧，擠滿了人群。
江沅沅跑過來，兩姐妹津津有味地看著下面熱鬧的景象。
店小二端上來一些茶點，江伯麒不經意看了一眼，詢問道：“這是貴酒樓贈送的？還有包下這天字包間要多少銀子？”
店小二連忙搖頭，“不要銀子，江小姐能來金玉樓，已是逢畢生輝了！”
他小心翼翼放下精致的茶點，又道：“這是江小姐喜愛的茶點，不知公子口味如何？”
江伯麒擺擺手，“我便不必了。”
“那公子有事便喚小的。”店小二退了出去，還貼心地闔上門。
而江伯麒則是坐了下來，撚了一塊梅花糕吃。
同家中娘親做的梅花糕不同，這金玉樓的要更香一些，但都是極為好吃的。
秦先生對窈窈這份心意當真沒得說。
他沖還站在窗臺的兩個小姑娘道：“窈窈、沅沅，過來吃糕點。”
“來啦來啦！”
三兄妹邊用著茶點邊等著陸清歌等人到來。
只是一刻鐘過去了，卻還沒見人影。
窈窈和沅沅憋不住，又跑到窗臺前吹風。
江伯麒安慰她們，“如今街上這麽多人，且等等罷！”
窈窈托著腮點頭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下方，看著下面熱鬧的景象，她有點坐不住，動來動去的。
恰好江沅沅也是，兩姐妹仿佛心有靈犀般對視了一眼，然後手牽手來到江伯麒面前，異口同聲道：“大哥，我們下去玩玩，好不好呀？”
對上兩個妹妹亮晶晶的小眼神，江伯麒心下一軟，“好，我陪……”
“不用！”窈窈連連搖頭，好像搖潑浪鼓一樣。
江沅沅道：“大哥，你留下啊，等清歌她們來了，幫忙招待一下！”
窈窈立即點頭，像小雞啄米那樣，這搖頭又點頭的，也不怕自己頭暈。
“對呀對呀，大哥你別擔心我們，有追雪呢！”
追雪的能耐，江伯麒是知道的，況且也不止追雪呢，江沅沅也領了個丫鬟來。
罷了，小姑娘去玩，他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。
但他還是叮囑道：“把帷帽戴好，一定不要亂跑，若是遇到危險就喊人！”
這幾日皇城尤為熱鬧，有衙役一直巡邏的，且還有巡撫衛。
他也不必太過草木皆兵，叮囑了一番便讓兩個小姑娘下去了。
窈窈和沅沅兩人手牽手來到熱鬧的街上，身後是追雪和丫鬟。
窈窈晃了晃江沅沅的手，脆生生道：“沅姐姐，我們去城門那裏看看，可好？”
沅沅為難地看了看遠處擁擠的人群，“等人不多了，我們再過去吧！”
她看了一眼四周，“我們先到處走走。”
好趴，窈窈乖乖地跟上去，就在這時，遠處傳來吆喝聲：“賣糖葫蘆了，賣糖葫蘆了！”
窈窈眼睛一亮，拉著江沅沅的手搖了搖，可憐巴巴道：“沅姐姐……”
賣糖葫蘆的小販應當是在城門口，遠遠看去，那兒擠了一堆小孩。
江沅沅叮囑窈窈道：“你一定要牽住我的手啊！”
窈窈眼睛一直盯著遠處的糖葫蘆，聞言糯糯道：“知道啦知道啦！”
她拉著江沅沅往城門口跑去，“沅姐姐，我們快去啦！”
這麽多小孩，怕是不夠分！
小孩子鬧轟轟的，纏著大人要了兩枚銅板便跑過來買糖葫蘆。
“爺爺、爺爺，我要一根糖葫蘆！”
在一疊聲奶聲奶氣的爺爺中，突然插進來一道軟軟糯糯的少女聲，“爺爺，我要兩根糖葫蘆！”
居然要兩根，一群蘿蔔頭倒抽一口涼氣，轉頭看向面前的大姐姐。
窈窈撩開帷帽，沖她們做了個鬼臉，“怎麽啦？看我做什麽？”
此時街道一旁，正有一道高大身影背對著她們，聽得小姑娘軟糯的聲音便轉過身來，恰好將嬌俏少女狡黠靈動的一幕盡收眼底。
窈窈接過兩串糖葫蘆，開開心心地就想遞給一旁的江沅沅。
不妨這一群蘿蔔頭突然躁動起來，“爺爺，我也要兩串！”
小孩最是容易攀比，此時又有不少小孩開口道：“我也要我也要！”
頓時鬧成了一鍋粥，窈窈和沅沅被擠來擠去，突然一個小孩沖過來撞了窈窈一下。
窈窈不察，就要往一旁地上栽去，“哎呀！”
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，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，而且她似乎被人給抱住了。
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睛，便對上了一張俊美溫柔的笑臉。
“小姑娘，又見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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